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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張秋香(有機農民、旗美社區大學城鄉交流委員會委員)
■刊載於「有機誌」 No.3 P84~86,2006年9月

面對台灣加入WTO的衝擊,大量低價農產品的進口,直接影響了在地農業的發展。高雄縣旗美社區大學今年首度開辦兩次的農民市集,為台灣農村尋找新的價值。

農民市集對於小農有什麼重要性?在有機農業中扮演什麼角色?本文透過一個原本生活於都市中,後來轉為有機農民的角度,端詳這場農民盛事。

■從消費者轉變為生產者

懂事以來就是消費者,而且還是無知的消費者;從不關心入口的食物從哪裡來?如何成長與被照顧?或究竟生活在怎麼樣的環境?簡單地說,我們的生活品質是什麼?難道我們對待自己的生命如此瀟灑?愚蠢?當然不是!但我們一直被如此教育著;換句話說,我們的教育裏少了「生活教育」這一塊。當這樣的消費者有所覺醒時,往往較為理想化,不能接受一般的生產程序。當時機對自己合適時,便反轉為理想的生產者,實踐自己的理想。

我移民美濃七年,也種了近七年的菜給家人、朋友吃。因為學習種植,從而了解有機農業、有機生活。因此,當旗美社區大學於今年2月、6月舉辦農民市集時,我相當支持且投入。此農民市集不同於一般我們認知的市集,它在我的生活裡是一個新鮮而有趣的生活體驗,讓從消費者改變為生產者的我,以另一個角度面對消費者。

■農民市集扮演多樣重要角色

旗美農民市集最主要的目的,是協助旗美九鄉鎮那些無法參加有機認證的有機小農戶,給予他們一個面對消費者的平台。目前,旗美地區的有機農業剛起步,數量並不多,為了要鼓勵更多的農戶加入,現在也接受安全用藥的農戶。農民市集除了是拉近消費者與生產者的平台外,也還有其它功能:教育消費者、給消費者安全食物、讓生產者觀摩與學習、建立自信心、延長農村勞動力、穩定有機戶的收入等。

為什麼小農不適合參加有機認證?因為認證是由民間團體執行,需要大筆運作費,部分費用須由受惠者的農戶吸收。這對大面積耕農或許可以負擔,但對小面積的耕農而言,則是無法承受的壓力。

理論上,有機農作其實比較適合小面積及少量多樣化的經營,7年來我們的有機種植經驗也證實如此。小農是有機農作的基礎,他們的存在,對有機農業推廣有一定的助力。農民市集正可減少生產者到消費者之間的層層費用,對雙方都是互惠,對有機小農更是不錯的選擇。

在我們的期待中,農民市集可以扮演幾個不同角色:

(一)教育消費者

對消費者來說,超市或傳統市場都只是產品的展示銷售地點,消費者僅能從貨架上挑選產品,是單純的買賣關係。而農民市集則是由農民自己銷售,可以直接回答消費者對農作物的疑問。也許有人會覺得,書本可教我們更多,但是這7年來的經驗告訴我們,農人才是這方面的導師;也許它們無法給你長篇大論,但絕對實際操作的步驟與經驗法則,而且他們熟知植物,就如母親了解嬰兒一般。因此消費者在農民市集的消費模式,不單只是人與貨品之間的買賣關係。

當消費者與生產者面對面的交易的時後,是彼此建立互信的管道,因此兩者關係就不只是金錢與食物,依我們的觀察,農人還保有傳統社會價值,信任會和朋友甚至家人畫上等號。在這裡我們常收到農家贈送的自家莊稼,這也是讓我們相信信任可以取代認證的原因。

(二)生產者的學習與觀摩

當自己成為生產者之後,才知道務農永遠有一堆忙不完的事,生活圈也愈來愈單純。若不是有一群不同生活型態的朋友一起參與與關懷,我們也將和多數生產者一樣漸漸走入封閉且單純的生活。我們觀察美濃的晴耕雨讀,讓生產者在銷售上缺乏方法與經驗,光是教導農民們踏出銷售的第一步,就很困難。初期我們引進有經驗的朋友參與,希望擴大農民視野,互相觀摩與成長;再則,我們也希望提高農作物的價值-農作物藝術化,結合食品加工,告訴消費者如何健康的保存農產品,如何把農產品如轉變成健康且可口的食物。

(三)生產者自信心的建立

長期以來,農人處於社會價值的底層,缺乏自信心。而在農民市集的交易中,消費者的肯定與信任,有助於農人自我信心的建立。農人也是專業人員,他應該和一般的專業人員受到同樣的尊重。

(四)延長農村勞動力

農村勞動力普遍老化,老農大多無法經營大面積的農地,但這並不代表他們無法勞動。例如附近鄰居幾位70歲老太太的家庭菜園並不比我們的小,菜的種類、數量也不比我們遜色。更令人佩服的是,當他們操作農具時,就好似在使用另一隻手般熟練。而他們對大自然與農作物的認知,就像是自己生命的一部份。

(五)穩定農戶收入

有機農戶的理想狀態,是一戶小農生產的農作物、食品加工品,足以照顧數戶消費者。數戶消費者可以共同訂購,並承擔運費,使農戶有穩定的收入來源。另一方面消費者可藉由農民市集,和農人、農地的互動,進而監督農作物的安全。

■獲得支持是築夢的基礎

人說:有夢最美,希望相隨。旗美地區這批有機工作者,包括有機農作者、社區大學工作夥伴,還有許多參與築夢的實踐者,都希望能獲得消費者的熱情與支持,以鞏固這得來不亦、一點一滴築起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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