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未正式進駐社區之前,旗美社大的幾位年輕女性夥伴們和我走訪了這次受水災害影響的幾個社區/群。在緊急救援和各種官方、民間資源注入等狀態之後的半年,我們帶著謹慎學習的心情傾聽在地組織者和居民的想法,主要是想瞭解半年過後在地的需求是什麼?這次表達性藝術的軟性形式陪伴是否適合/時這社區/組織進場?
當我們知道救災期間某些資源的進入反造成擾民或只是滿足救助者的需要等粗暴行徑後,我不斷提醒著工作團隊看見對方的需要,切勿造成困擾!很幸運的是,這次合作的團隊夥伴們有著深刻的反省和謙虛的態度,也因著社大長期經營社區教育的基礎和向農村學習的理念支持,讓這次藝術駐村得以「順其自然」的開始。
這次藝術駐村的大環境及合作團隊和之前我在嘉義縣的經驗很不同,差異的是團隊的主體性和能動性,因為是由民間基層組織的發動和在地經驗累積,讓這次的藝術駐村點可以視實際狀態進行,可以小規模、細緻,不喧嘩…;另一個差異是災難後的環境和人的處境,
還有我的另一個角色—策展人,如何在這巨變後的重建工作過程,陪伴團隊夥伴們在藝術範疇裡看見社會性的觀點,透過藝術作為媒介的「自然」、「軟性」、「互動」等創造性特質在教室內外進行轉換的力量。首先,被稱為「藝術家」或「老師」的我們,帶著什麼樣的視框?裝著什麼樣的概念?和操作什麼樣的方法等等,都是需要不斷相互對話和檢視的課題。
在一次陪伴荖濃社區課後,駐村夥伴之一的阿正問我,甲仙開始(上課)了嗎?我說:「當我第一次進場的那天就開始了」,因為生活在其中,可以用一種自然、平常、緩慢、細緻的節奏和態度靠近每一次和我碰觸的生命,也因此所見、所感都是相互學習的開始,會聽見不同於傳統固定時間和空間教室裡的故事,會看見更多真實的樣貌和深刻的情感,
這些內容和元素都可以運用在教室裡的集體學習,而有更適切、互為主體的能量產出;又因為狀態不是空白,所以當感官打開,肉身淨泡在真實的場域,情感的流動自然展現,所以那存在的樣子是自在、放鬆的,當我放鬆了,和我互動的人也會感受到,慢慢交換彼此的感受和想法。
在甲仙將近一個月了,我常在「南橫三星遊客中心」看見鄰近的居民帶著孩子來晃晃,還有路過使用公廁的旅人,躺在木頭椅子上午休的工人,讓這棟原是台糖閒置空間再利用的環境有了新的生命。而在這開放空間運作的組織之一「甲仙愛鄉協會」的夥伴—瑞昇、淑卿、淑如、美女等和我來回幾次討論著參與課程的對象、目標等等,我也在這裡認識這組織的運作和文化。
再從這個點延伸,我探訪了新移民姊妹的家庭,聽見姊妹們堅韌的故事,這是淑卿長期和姊妹們建立深厚情感的基礎而得以信任靠近;我聽著瑞昇說想培植柬埔寨嫁來的美玉成為連結姊妹們的組織者和社區工作者的決心,我看見一位基層組織者的柔軟細膩,尤其是這次我駐村的課程規劃是從組織教育的方向進入,這需要極大的勇氣和開放,
這次,我在瑞昇的身上看見,雖然他仍擺脫不了內在既定的框限,尤其是一位男性身處在眾多女性工作者的環境,而劇場遊戲課程裡有時需要打破這層性別限制時,他脹紅著臉笑說:「需要練習吧!」我們幾位女生拍手鼓勵並讚美著他的勇氣可嘉,一切拭目以待吧!
本文轉載自小地方社區新聞網:http://www.dfun.com.tw/?p=267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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