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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南方澳
2005.01.02 張正揚

想了又想,決定還是將文章名字就訂為「南方澳」。這個名字讓我感覺到一種氣魄,出海豪
賭的生命氣魄。

青松來信,提醒我別忘記南方澳的美食約定。這個提醒,使我每晚臨睡前的盤算,多了一個項目,南方
澳,我一定要再來。

南方澳漁港位於蘇澳國際商港南側,和基隆以及東港,並列為台灣三大漁港,是東台灣重要的
沿海及遠洋漁業基地。然而,南方澳的名氣卻不如其他二港響亮,當東港溪的黑鮪魚旋風席捲全台,彷
彿全台灣只有東港黑鮪魚時,南方澳的漁民一定非常鬱悶,因為南方澳不僅以「鯖魚的故鄉」聞名,同時
也以捕獲大量的鮪魚而為人所知。據說,許多「東港牌」的黑鮪魚,都是從南方澳載運過去的。有鑑於地
方成為一種品牌,蘇澳農會這幾年也致力於經營「蘇澳」品牌,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舉辦「南方澳鯖魚節」


南方澳三面環山,一面臨海,具有絕佳的漁港條件。南方澳原是平埔族人受漢人壓迫後,遷居的漁村,漢
人則主要聚居北方澳,日治時開闢南方澳第一漁港後,吸引許多外地漁民前來捕撈,久之就此落戶,形成
移民漁村。目前南方澳共有三處漁港,除日據時期興建的第一漁港,也就是「南方澳漁港」,岸邊有海鮮
店、特產店,是南方澳最熱鬧的街道。為舒通第一漁港的擁擠,第二個漁港闢建於1955年,又稱「內埤漁
港」。第三個漁港則建於於1965年,為大型圍網漁船及遠洋漁船停泊港。至於原本是漢人聚落的北方澳,
目前則闢建為軍港,由軍方管理。站在跨港大橋上,可以看到幾艘威風的軍鑑。

也許青松的穀東們非常喜歡來南方澳,或是他們本身就喜歡南方澳,雖然大學的時代,騎機車經過此地數
次,尤其是從山路上俯瞰時,跨港大橋的英姿,至今依然深印腦海,但基本上都沒有真正進入到南方澳。
所以,當青松提議要去南方澳,是帶著不過就是多去一處增廣見聞的心情。然而,在路上聽青松描述南方
澳時,我開始對這個漁港好奇起來。據說,在當年漁業鼎盛時,小小一個漁村,竟然住了四萬人,在幾坪
的空間裡面,可能是房中有房,屋中有屋,可以住到二、三十人,這個人口密度可能是當時台灣最高的。
宜蘭的天候以及地理條件,使得宜蘭的農業比起其他地方要困難許多,在這樣的背景下,漁業的興旺,正
好吸住了那些無法靠農業謀生的人。

原本一月二日下午,打算要前往池上和梁正賢談談,然而火車時刻接駁不上,再加上,前一晚南方澳的傾
盆大雨,無法走出車中,進入南方澳社區,於是當下就決定,隔天開完會後,就去看魚市場。我大概是受
了「築地魚河岸三代目」的影響,對漁港以及有關魚的事情,有點瘋狂地好奇了起來。據說,青松夫婦兩
人到魚市場採買的分工是,男性開車,女性買魚。美虹原本對一起去魚市場也高度期待,無奈臨到出發時
刻,硬是有朋友未事先約定,從新竹跑來,美虹只好割捨心中的期待,去當一名稱職的地陪。到達魚市場
,由於天候關係,今日出海捕魚的船並不多,收穫量大減,連帶使得魚市場較平日冷清些,但正好讓青松
多了說話的機會。我們走者走著,走到賣生魚片的攤位邊,看到生魚片竟切成好大一塊,盒裝販賣,讓我
心中一下子就湧上一股豪邁的感覺,心中連連驚呼:「住在漁港附近的人真幸福!」我回頭問青松,他們
買魚回家殺成生魚片嗎?青松說,他們沒這樣的技術,但是,之前有一名開料理店的日本朋友來他這兒,
陪著他們一起去市場買魚,日本朋友表示,這兒的魚和瀨戶內海的魚大部分都不一樣,但有少部分是一樣
的。日本朋友用他專業的眼光買了一些魚,回家後直接剖成生魚片,讓他們大開眼界,也大快朵頤。我聽
著聽著,心中開始盤算,下次要帶那個愛釣魚,但是也很會殺生魚片的Masa一起來,在這邊住上幾天。
在魚市場看到一份有關魚種的月曆,讓我的眼睛瞪大起來,這種有關地方特產的月曆,常常能吸引我的注
意。一看是台灣省漁會發行的,青松於是建議,到蘇澳漁會去索取。一路上,我們都在聊,如何建立地方
知識的基礎資料庫,以做為未來發展教育、觀光的基礎。漁會接待我們的是一位李先生,人看起來熱心,
簡單說明來意後,他問了我們的身份,然後邀請我們到旁邊坐了下來。坐定後,我首先表示,蘇澳魚產如
此豐富,應該要多宣揚。沒想到,李先生非常客氣,但也清楚地表示:「月曆很多人要,但漁會由漁業署
限額配給,不可能有多的,假使你們要,要自己向漁業署索取。去年鯖魚節的資料,也在活動時發完了,
沒有留下。」且接著說道:「宜蘭縣長才剛剛表示過,南方澳的觀光客人數,是宜蘭觀光的指標。你們可
能有些情況不瞭解,所以不知道,其實大部分人都知道蘇澳漁港的特色。」幾句話,讓我一方面覺得此位
職員自信真滿,另方面也覺得再說些什麼,大概很難投機,於是匆匆告辭。在回家的路上,青松提到,其
實漁會是有危機感的,所以才會辦鯖魚節。但負責承辦的形象公司一撤,漁會就不知道接下去要怎麼辦。
我聽後想起剛剛的情景,有點沈重地回應了一句:「只有很少數有眼光的人,才能夠不滿足於現狀,為廿
年後的發展做準備。」

離開漁港後,青松送我去蘇澳新站。我心中感謝他這兩日的相陪,更佩服他一個家庭,就這樣在稱不上熟
悉的宜蘭生存下來,沒有自己的地,沒有農保,沒有家中的經濟奧援。不像我們社大,一個團隊,一片社
區網絡,好事有人共襄盛舉,壞事有人共同承擔。上車後,火車開動時,我陡然想起他說的,「宜蘭曾經
是一大片的沼澤地,非常不利農業。」不過,這樣惡劣的環境,也許專門培養有毅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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