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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到辦公室時,宣竹問我要不要一起去看製黑糖,原本下午想去台南shopping,但是宣竹說很想要去,又怕沒人陪伴,心裡盤算了一下,因為好奇,以及難得和宣竹一起出去,而且聽說是最後一季了,可說是機會難得,因此雖然精神不好,還是硬著頭皮參加了這個行程。

從美濃穿過月光山隧道,再從杉林到甲先接南化路段,轉進179線道,入口映入「關山生態社區」的字樣,隨著南化水庫彎彎曲曲,走了好久,除了修路、砌擋土牆的的工程人員外,都沒見到一台車,也沒看見一間房子,只見到挺拔的山林。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都已經開始暈車,終於看見,「飛龍民宿」的招牌,旁邊還用紙板寫下「買有機黑糖,電話xxx手機xxx」。但心裡還在疑惑著:怎麼只看見芒果樹,卻不見甘蔗田?真的是自己種來製作的嗎?解答沒有讓我等太久,從社區的活動中心左轉進小路,終於看到一塊甘蔗田,有零星幾個農民在砍甘蔗,迎面還駛來一輛搬運甘蔗渣的貨車,我拿起相機拍照,駕駛員笑容可掬,對我比了YA!的手勢。

往前再走一段就是煮蔗糖的地方,一陣香味撲鼻,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約十數位忙著用鏟子攪動黑糖,當我們走上前,他們的第一句話都是:「拿糖來吃!」後來陸陸續續有訪客、村民來,這句話也是重覆出現著,讓人家感覺心裡好甜啊。

後來才知道,那位開車的先生就是促成這項消失40多年產業重新復甦的靈魂人物,以為他是社區發展協會的總幹事呢,他說:我是會計,理事長讓年輕人做。我心裡面還想:你看起來也很年輕啊。

約四十出頭的張錫斌說自己「會走的年歲」便跟隨父母從南投鹿谷遷移至此,家裡很多兄弟姐妹,只有他留在村中。日據時代這裡是甘蔗的種植地,但是那時甘蔗都是出口到日本國的,工人不能偷甘蔗,那時的工資只有18元,一斤黑糖卻有5元的好價格,因此大家都偷偷地製作黑糖,作了就用麻竹筒當作容器把「軟糖」﹝膏狀的糖液﹞帶回家。而這個產業在偶然的情況又重新在去年展開。

他說南化鄉有九村,關山村是佔地最大的,面積約台南市這樣大,但是僅有700多人,大部份的戶籍都不在此,九鄰中的1、2鄰卻淹沒在南化水庫中,詭異的是,雖然已遷村,但這些戶籍都還在。

目前種植面積僅1公頃,工寮也小而美,卻是氣氛熱鬧,甘蔗榨汁、煮熟、攪拌、篩選,大家各司其職、同心協力,冬至過後經常忙到晚上一、二點,大家卻是有說有笑,還不忘忙裡偷閒抓一把糖當零嘴吃,一位阿婆還撿了一小包黑糖粒,開心的說:晚上看電視時當零嘴很好;糖膏形成時,也有村民拿杓子來勺一瓢回家。

這個糖純粹是用甘蔗敖煮而成,無添加其它物質,據一位從台南的遊客表示,這個產業在阿里山的豐田村也有,他是看到中華日報報導,想說這裡較近,聞名而來。開設有機專賣店的他顯然對此有所研究,他說平常的砂糖僅有「甜」的成份,這個原汁原味的黑糖還保留了「糖蜜」,平常所買到的糖已經把「糖蜜」抽出,糖蜜多是糕餅店用來製作麵包西點或是外銷,價格也比二砂、黃砂高出好多倍。

最後免不了要採購一番,我想到,秋香姐的有機糖地瓜一定很需要這樣的糖來搭配,於是撥了通電話給她,她抗議:「這樣好的事情怎麼沒邀我一起去呢?我還從花蓮宅配黑糖過來。」當下決定明天親自造訪一趟。

到台南來參加河流會議的東傑也參與了這個行程,他問張先生對於未來的想法,為人客氣的張先生只說:希望可以種植原生種310號,聽說那種甘蔗糖份較高,能提煉出更好的糖。看來不是把賺錢排在第一位,在商品化的世界還能有這種桃花源的感覺,真是難能可貴的地方,或許也是拜山遠路遙所賜,聽說以前走到南化國中上課要花4小時的時間呢。回程路上,正揚和宣竹也期待著未來:希望這裡可以一直保持這樣質樸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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